第十八章 消声匿影踪-《浮云魅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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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在找机关,开启大石的机关!”

    “你真聪明,不过我们都忘了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机关一定不会在大石外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凶手不敢确定,外面的人是否都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还有人活着,就会打开机关,救出里面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难道还会见死不救吗?”

    茉莉点了点头,神情间说不出是愉快还是悲伤。

    刺史听见两人对话,忙让手下士兵凿开大石。

    “轰!轰!轰!”

    随着大石被逐渐挖开,真的显出了一个漆黑的山洞。

    漆黑往往代表不祥,代表恐惧,更代表死亡。

    洞口常常象征未知,象征危难,也象征绝境。

    而漆黑的山洞,岂不正是最潜藏杀机的险地吗?

    欲探险地,必要高手。

    只有高手才会探,才能探,才敢探。

    而凤九天无疑是个高手,屈指可数的高手。

    他第一个进了洞,第一个步入了步步杀机的险地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,也不想知道。

    但他知道,迎接自己的绝对不会是美酒、美食与美人。

    迎接他的只可能是死亡,别人的死亡,甚至是自己的死亡!

    他的运气一向不佳,但这次的运气却很好。

    好得让他有些无奈,有些苦恼,还有些自嘲。

    因为他真的猜对了,眼前一切与他所想完全一致。

    这里真的没有美酒、美食与美人。

    只有无数龙武卫的官兵,无数死去的官兵。

    这些官兵全身发紫,七窍流血。

    他们死前的神情极是痛苦,偏偏嘴角带着微笑。

    “茶兄,其余的官兵都死在这里了!”

    茶仪卿此时也看到了这一幕,触目惊心的一幕。

    随后,他转身询问茉莉。

    “莉儿,依你看他们是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“中毒而死。”

    “是何种毒?”

    “含笑销魂烟,九幽鬼境的含笑销魂烟!”

    茉莉的语气非常肯定。

    凤九天闻言,想起了不翼而飞的阿鼻,脸色变得极难看。

    “看来九幽鬼境真的还有余孽残存于世?”

    “小九,你当时除了《生死簿》,还有何发现?”

    “鬼境少了一样东西,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!”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难道是阿鼻?”

    “没错,冥尊信物阿鼻!”

    “这一切难道和九幽鬼境有关?”

    “可冥尊已死,又怎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廖楚笙或许已被架空,而架空他的人才是幕后真凶!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看上去匪夷所思,却又天衣无缝!”

    几里外,山道旁。

    道路越来越窄,窄得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。

    金佛通常会带来好运,运佛的马车也该平安通过。

    可它现在却斜倒在路边的草丛中,残破不堪。

    拉车的两匹马早已安静下来,低头默默的吃草。

    一切都显得有些凄凉而萧索。

    茶仪卿蹲在倾倒的车体旁,仔细的查看着。

    他看的很仔细,生怕漏过一点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四下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良久,他的脸色变了,变得无比愉快。

    他兴奋地从断裂的辕杆下,取出了一条丝绸。

    众人见状,都连忙凑了过去。

    茶仪卿朝茉莉招了招手,把那条丝绸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“莉儿,你能看出这丝绸产于何地吗?”

    “虽看不出准确产地,却能看出是江南一带的丝绸。”

    “嗯,凶手定是江南富贵之人。”

    凤九天见到这条绸丝时,却彻彻底底的愣住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他笑了,极愉快的大笑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明白了!一切都明白了!”

    茉莉痴痴的看向凤九天,宛如看着个疯子。

    茶仪卿也极是不解的看向他,满眼都是疑惑。

    “小九,你明白什么了?莫非知道凶手是谁了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就连杀害父亲的凶手,我也知道是谁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!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“林金生!不归村的林金生!”

    凤九天说出这个名字时,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兴奋。可其他几人却是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“小九,不归村在哪?林金生又是谁?”

    凤九天只好把自己在不归村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小九,你确定凶手就是林金生?”

    茶仪卿听完凤九天的经历,有些将信将疑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完全确定,只有他穿过这样的长衫!”

    “天下相同布料极多,不能凭此就断定凶手吧?”

    茉莉失望的说着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。

    “可林金生至少有嫌疑,而且嫌疑极大!”

    凤九天白了茉莉一眼,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
    茶仪卿看看茉莉,又看看凤九天,轻叹口气。

    “都别争了,查明了绸丝产地,一切都会迎刃而解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萧郎说的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,这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!”

    五日后,淹城。

    古城虽然大多破旧,却永远比新城有故事。

    老人虽然大多老迈,也永远比少年有阅历。

    淹城是座古城,春秋时期已存在的古城。

    城中有位姓王的裁缝,人送外号裁缝王。

    他是一位老人,一位博览群布的老人,见识足以在裁缝中称王。

    无论是多难设计的花式,多难认出的布料,他都能迎刃而解。

    所以想打听绸丝的产地,自然要找这位大行家。

    三人此时牵着马,漫步在淹城的街市中。

    他们走的不快,脚步也有些沉重。

    前途再未知、再艰难、再凶险,他们也不会迟疑。

    但此刻他们却迟疑了,只因身后那些甩不掉的“尾巴”。

    “茶兄,自出了庐山,就有一群苍蝇跟着我们!”

    “萧郎,你看会不会是江州刺史的人?”

    凤九天和茉莉都看着茶仪卿,有些焦虑的小声说着。

    茶仪卿却从容的摇着折扇,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。

    “茶兄,你快说话啊!到底要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凤九天说着手不自觉的按上了腰间流云剑。

    茶仪卿只得轻轻摇了摇头,小声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小九,不要莽撞行事!甩掉这些人就好。”

    可他并没有疾行,没有绕路,更没有上马狂奔,而是径直走进了一家客栈,一家很大的客栈。

    然后他要了两间上房,两间有窗的上房。

    茶仪卿进了房间,很满意端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而凤九天与茉莉都有些坐卧不宁。

    “茶兄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有心情住店?”

    凤九天不耐烦的开口问道,神情间甚是急切。

    茶仪卿只是笑了笑,很从容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小九,你急什么?还怕裁缝王飞了不成?”

    “可咱们身后那些人,随时都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能什么?杀了我们吗?”

    “他们虽杀不了我们,却能杀了裁缝王!”

    “哈哈,我正是怕他们对裁缝王下手,才在此落脚。”

    茶仪卿极是淡定的笑着,同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茉莉略一思忖,随即也露出微笑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随后她也倒了杯茶,笑着看向凤九天。

    “凤少侠,你也快坐呀。”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还有心情品茶!”

    凤九天看着两人从容淡定的神态,急得快要疯了。

    他打破头也想不明白,这两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
    “小九,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?”

    茶仪卿轻轻的吹着杯中热茶,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!茶兄请问吧!”

    “首先,你现在为何这般焦急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怕他们杀了裁缝王!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找得到裁缝王?”

    “他们难道不认识裁缝王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认识!至少现在还不认识!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莫非是他们自己告诉你的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就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会告诉你!这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“他们虽然没说出来,却在用行动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“行动?什么行动?”

    “他们现在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在跟踪我们!就像一群烦人的苍蝇!”

    “对啊,若是他们找得到,还会跟着我们吗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他们若认识裁缝王,想必他现在已是死人了!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很对,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找到裁缝王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茶仪卿又笑了,给凤九天倒了杯茶,又指了指窗户。

    “晚上就从这里出去,保证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现在?当然是慢慢享受清茶与窗外的阳光了。”

    夜,月夜。

    猫是一种既慵懒,却又极警觉的动物。

    此时凤九天三人便像猫,三只不折不扣的猫。

    他们整个下午都过得很惬意,但现在却变得很机警。

    茶仪卿悄悄起了身,看了两人一眼,又指了指窗户。

    两人当即会意,用轻功出了窗户,翻过了不高的院墙。

    三人的轻功都很好,好得绝不会有任何人发觉。

    裁缝王住在外城,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。

    德不孤必有邻,可他家周围却一户人家都没有。

    茶仪卿见到这间不大的房子后,神情变得很亲切。

    “王叔父,快开门吧!”

    他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叩打裁缝王家的门。

    不多时,房门从里面打开了,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头。

    “是仪卿啊,你都多少年没来看我这个叔父了。”

    裁缝王的神情显得极是亲切,宛如见到亲人一般。

    “王叔父,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?”

    茶仪卿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包茶叶,两包上好的茶叶。

    裁缝王笑着接过茶叶,拿到鼻子下嗅了嗅,一脸享受。

    “哈哈,这是今年上好的雨前龙泓吧!”

    “叔父的鼻子还是那么灵啊!”

    “那是,也不看看你品茶的功夫是和谁学的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打开了大门,把三人迎了进来。

    裁缝王虽是个成功的裁缝,却不是个成功的男人。

    成功的男人不在于有多少钱,多少名望,而在于有没有约束自己的能力与一颗追求完美的心。

    自律的人、追求完美的人,绝不会让自己屋子杂乱不堪。

    而裁缝王的房间却极其杂乱,乱得就像个猪窝。

    若非茶仪卿说他是个奇才,打死凤九天也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“叔父,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找我这个老头子能有啥事,莫非又要和我下棋?”

    “非也,我是想让叔父帮我看看这块丝绸。”

    茶仪卿一边说着,一边从怀中取出了那条丝绸。

    “哈哈,看丝绸?那你小子算是找对人了!”

    裁缝王当即接过了丝绸,仔细的端详起来。

    茶仪卿以为他会马上说出丝绸产地,可他却良久都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眨眼一刻钟过去了。

    凤九天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,甚至沉稳从容的茶仪卿,也变得有些急躁。

    “叔父,您看这丝绸到底产自何地?”

    茶仪卿见裁缝王半晌不语,只得开口询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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