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纱下的未说出口-《忘川典当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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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砚指向窗外。巷口的梧桐树下,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,手里举着束满天星——是苏晴。她看起来和三年前一样,扎着马尾,笑起来有梨涡,裙角被风掀起,露出绣着满天星的裙摆。

    "她来了。"沈砚说。

    苏晴是在典当行门口醒过来的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眼睛,看见周明宇正蹲在她面前,手里举着束满天星。他的西装皱巴巴的,眼镜歪在鼻梁上,眼眶红得像只兔子。

    "明宇?"她轻声唤道。

    周明宇猛地站起来,把她抱进怀里。他的心跳得很快,像擂鼓似的:"晴晴,你终于醒了!医生说你脑瘤...你别怕,我带你去医院,我们去治..."

    苏晴推开他,往后退了两步。她盯着他手里的满天星,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裙子——那是她三年前去世时穿的寿衣,被妈妈改成了连衣裙。裙角绣着满天星,和周明宇手里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"明宇,"她笑,"我是不是...已经死了?"

    周明宇的肩膀塌下来。他蹲下来,握住她的手:"晴晴,你别骗我。"

    苏晴摸了摸他的脸。他的眼角有细纹,和三年前婚礼那天一样:"我记得...我走的那天,你抱着我哭,说'我带你去看海'。可医生说我不能坐飞机,你说'那我们就去江边'。"

    周明宇点头:"我们明天就去。"

    苏晴摇头:"不用了。"她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纽扣,放在他手心,"我偷了你的纽扣,藏了三年。我想告诉你,我没怪你,我很爱很爱你。"

    周明宇的眼泪滴在纽扣上。他想起三天前,苏晴在他怀里停止呼吸时,手里还攥着那枚纽扣。

    "晴晴,"他说,"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这次,我不会再让你等。"

    苏晴笑了。她的身体开始变淡,像片被风吹散的云。她指着典当行的方向,轻声说:"沈姐姐说,回忆不该被典当。明宇,你要自己记住我。"

    周明宇扑过去,却只抓到一把空气。他跪在地上,怀里还抱着那束满天星,花瓣上沾着他的眼泪。

    沈砚走过来,递给他一杯热茶。茶里飘着茉莉香,和苏晴生前最爱喝的一样。

    "她走了?"周明宇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唢呐。

    沈砚点头:"但她的执念了了。"

    周明宇捧着茶杯,看向窗外。苏晴站在梧桐树下,穿着白裙子,举着满天星,朝他挥手。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甜,可眼神里多了丝陌生的迷茫——像在看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戏。

    "沈老板,"他说,"我想把这段回忆典当了。"

    沈砚愣住:"为什么?"

    "因为我想记住她笑的样子。"周明宇说,"这次,换我当主顾。"

    林小满是被茉莉香引到典当行的。

    她抱着日记本,手腕上的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。路过门口时,她闻到股熟悉的香气——是苏晴生前最爱用的茉莉香膏,混着周明宇身上的咖啡味,像根细细的线,牵着她往里走。

    "小满?"

    沈砚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。她正踮着脚往墙上挂新的符咒,月白旗袍的下摆沾着星点朱砂,发间的翡翠簪子垂着流苏,在暮色里晃出点点碎光。

    "沈姐姐,"林小满把日记本放在柜台上,"我想典当'没和爸爸一起去北京'的遗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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