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镯里的牵挂 二-《忘川典当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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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"坐吧。"沈砚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藤椅。林小满坐下时,膝盖撞在桌角,疼得皱眉,却立刻挺直腰板——那是她爸爸教她的"疼也要忍着,不能哭"。

    沙漏倒转的声音响起时,林小满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光雾在半空聚拢,凝成个穿褪色工装的男人。他头发乱蓬蓬的,脸上沾着灰,却笑得像个孩子:"小满!"

    林小满的眼泪"刷"地砸在桌上。三年了,没人再喊她"小满"。妈妈总说"别想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",学校里的小朋友说"你爸爸不要你了",可此刻,这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正蹲在她面前,伸手想碰她的发顶——和记忆里那个举着自行车后座喊"小满上来"的男人,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"爸爸..."她扑过去,却又不敢碰他。男人却主动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茧蹭得她手背发痒——那是修自行车时磨出来的,她记得,去年冬天他还帮邻居张爷爷修过三轮车。

    "你看,这是你三岁时画的爸爸。"男人从工装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画纸,"你说爸爸的眼睛像星星,所以画了好多小点点。"

    林小满接过画纸。纸上的男人长着圆眼睛和咧开的嘴,背景是团歪歪扭扭的彩色线条——那是她当时刚学会用蜡笔。

    "爸爸那天送你日记本,是想告诉你..."男人的声音突然哽住,"想告诉你,爸爸不是故意离开的。有人逼我还钱,说要是不还,就打断你的腿...小满,爸爸怕连累你。"

    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她想起上周在学校看的普法剧,里面有个叔叔因为欠高利贷被追债;想起妈妈藏在衣柜最底层的催款单,上面的数字大得吓人;想起昨晚妈妈在厨房摔碎的碗,碎片里混着半张"还钱"的威胁短信。

    "可爸爸答应过我,要陪我到十八岁。"她吸了吸鼻子,"要教我骑电动车,要在我生日那天买最大的蛋糕,要...要看着我上大学。"

    男人的身影开始变淡。他急得抓住她的手腕,可指尖像穿过烟雾:"小满,别学爸爸逃避。要是以后遇到难处,要记得...要记得找信任的人帮忙。"

    "爸爸!"林小满喊出声,眼泪滴在他手背上,"我信你!我从来都信你!"

    沙漏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。林小满猛地抬头,发现自己还坐在藤椅上,日记本摊开在桌上,"平安"两个字被泪水晕成模糊的团。沈砚递来一杯热豆浆,杯壁上凝着水珠,像谁刚掉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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