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-新王心中的女人-《落嫁枭妃,王爷难招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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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椰儿一手轻轻抚住床框,环视四周,那块玉帛到底在哪?

    她不急,她会慢慢找。

    唤珠儿浅画往殿内放一圆桌,焚一炉百和香,香云缭绕间,椰儿阖目拜了三拜。

    她就这样站着。

    氤氲的空气中,她依稀看见春雨靠在罗帏内,一湾玉臂做着枕头,秋波懒懒地闭着,一双白璧无瑕的小脚斜露出衾外……

    “春雨。”她喃喃地低唤,“你能告诉我,你为何要寻死?”

    床是空的,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。

    她自顾说着,心里那些难解的结始终纠缠着她,难以排遣:“你知道吗?你一走,把他的心带走了……如今我来了,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些什么?”

    椰儿沉沉地叹了口气,春雨真的走了,等自己找到了那块玉帛,她也该离开这里了吧?

    从春雨的寝殿出来,椰儿又在偏殿忙乎着,等厨房里端来了膳饭,她从窗内望去,不觉已是日落晚暮了。

    她想起华能还在等着她,正要出去,齐妃晚珑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刚来看你,你就急着要走了。”琬玉开玩笑道,“不耽误你时辰,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
    椰儿见琬玉的气色不大好,隐隐的泛了点黄,便关心道:“可是胃病又犯了?”

    琬玉苦笑:“这病好一阵坏一阵的,习惯了。中午还不舒服,睡了一觉,想着你回来了,这病又好了。”

    椰儿笑起来:“把我当灵丹妙药了,早知道你这样,我就早点回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回来,新王也不放的。”琬玉脱口而出,想了想,又轻叹,“姐姐没任何妒意,妹妹柔中带刚,非平庸之辈,将来必是修来好福。只是想着自己,有点心酸……”

    椰儿微讶,她是被华能秘密接进楚香宮的,琬玉怎知道?

    “也没呆多少日子,新王就想回来了。”她笑着回答。

    “别说多少日子,就是一天,邢妃也会暴跳如雷的。”琬玉笑起来,“我也是有事找她,无意听到她在发脾气,碰巧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椰儿的脸上终是失了颜色,脑子嗡嗡乱叫。其实她应该怀疑那两名蓑衣人是邢妃派去的,她的父亲是将军,抽调两名兵士轻而举易。想起笑笑曾经跟她走得近,回想起来不得不让她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步辇抬着她走,但见柳荫暗处荧光闪闪,沿路虫鸣声叫得欢。透了烛光的晋王寝殿外烟霭淡淡,她轻移莲步,远看华能飘渺的身影像迎风摇曳的树枝,他抬眼悠闲地观赏着皎洁明月,等着她走近,眉梢动了动。

    “这轻水宮一定有迷人处,连回来侍候本王也忘了。”

    椰儿哧的一笑,回应道:“新王赏给臣妾的东西太大了,臣妾至今还看不够。”

    华能没有直面回答,只是望天吟道:“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。气融洁而照远,质明润而贞虚,弱不废照,清不激污。”

    吟罢,朝她伸出手来。

    椰儿抿嘴笑了,她并未完全懂得词中的意思,但看他神情怡然,那副陶醉令她也受了感染,她接住,扶着他进了寝殿。

    走近内殿时,内侍已剔着珐琅墙上的灯亮,室内亮堂起来。椰儿一挥衣袖,内侍鞠身退了出去。烛光摇曳着,椰儿利落地整理完锦被,帮华能褪了外衫。白罗缎内衣里纱布依旧缠着,只是没有了先前的厚实,椰儿不由伸手在上面轻柔地抚过,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过几日便可结痂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很多事等着要处理,那批人马的来历需查清楚。”华能很自然地应答,第一次在椰儿面前提起了公事。

    “尤其是那射我一箭的,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!”华能咬牙,凌厉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椰儿的手滞了一下,心里腾起一层不安。他是晋王,在外人眼中,他拥有无上的权力,是人间至尊至贵。而在她看来,他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,时而跋扈,时而温柔,时而冷傲,时而多情。

    他对她,是有一点不同的吧。她虽不是他的春雨,可也是他的人,他一时的妾。她祈望他平安无事,在他给了她感动之后,她就暗暗下了决心,凭自己一副薄肩,帮他从春雨的阴影中摆脱出来。

    到时候,对他,对春雨,甚至对自己,都有所交代了。

    “龚椰儿……”

    他在叫她。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,才挣脱心中的那份恍惚。

    华能已经半躺在了床榻上,朝着她微微笑了笑,那笑容清亮亮的,饱含光辉。

    “又在想心事了。”他细审她的面色,招手道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椰儿温顺地坐在他的旁边,华能便一手提起了她的双脚,很娴熟地褪了绣鞋。椰儿的心莫名的一紧,失神地看着他缓缓厮磨着她的脚背,然后一般捧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椰儿不知所措地靠在床框旁,华能阖目躺着,嘴角露出满足的笑,低声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窗外风影摇动,月亮皎皎窥窗,室内昏昏蒙蒙的。那种情景相渗的感觉,让椰儿莫名的产生一丝慌乱,她低言应道:“在想我娘,想笑笑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很细微,却绕梁迂回,极不真实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会给他们荣华富贵的。”他握着她的脚,唇上依然含笑,“本王言出必行。”

    他小心的翻了个身,烛光恍恍惚惚映在他的面上,在他垂下的眼帘投下一道深深的暗影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回去了,龚椰儿。”他突然道。

    椰儿微微一怔,随即回道:“等您睡了,臣妾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此时更深,月亮挂在了梧桐树上。水佩风裳,翠绿的树丛间吹起凉风,像娟娟美人娇娆欲笑的玉容。那笑容如绵绵细雨洒落,带着幽香飞进了华能的梦。

    他正坐在春雨的寝殿里。

    春雨斜靠在床上,埋首玩弄着手里的宝钗。在这个温柔的夜,她就在他的对面,却让他感到一阵秋天似的清冷与萧瑟。他随意地翻动书页,眼睛的余光却瞥向她,殷殷地盼着她朝他嫣然一笑。

    终于,她抬起眼来,满屋的烛光被她的容颜暗淡了。她朝他轻轻一笑,他的心就跳动不已。这世间,又有什么比她的含羞微笑,更让他眩目醉心的?那一刻,他愿舍弃荣华,只为与她比翼双飞,飞向更高更远。

    “华能,帮我揉揉脚。”

    他以一种多情夫君的姿态,郑重地坐在她的面前。她变戏法般抽出一条红绸布,不容分说地蒙住了他的双眼。

    于是,在每个微凉微暖的夜里,他的指间划过她滑柔似绸的脚面。她很舒意地享受着他的抚弄,久久无言。偶尔,他很想看到她那时的表情,因为他时常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
    “华能。”

    他抬眸,春雨一身迤地的紫色锦衣,容貌依旧美艳如,绝望的目光死定着他,就如腊月天冷峭的雹冰,寒气沉沉。

    一汪清泉从她的眼帘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“你回去吧,本王放你走。”他也冷冷地说道。

    她敛了悲容,换一个清廖了然的微笑,轻轻地转身而去,盈盈的纤足隐在长裙下,无声无息地飘出了殿外。

    “别让我再看见你!”他悲绝地大声叫嚷。

    他歇斯底里地叫着,仿佛化尽全身力气,才能把心中积郁已久的情怨喷泄。

    “新王!新王!”

    朦胧中,一声紧似一声的低唤让他停止了呐喊。他蓦然睁开眼睛,内侍跪在床榻边,担忧地望着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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