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陈老谋笑了起来:“天师给我烧符纸,岂不美哉?” “你这如意算盘,哈哈哈哈!” 二人喝酒、吃鸭、畅聊,巴陵帮、海沙帮先后倒大霉,对鲲帮来说南阳势头大好。 此时自然喜乐。 只是苦了卧龙岗那位,飞的越远的鸭子,心中越觉着美味 海沙帮狮王被大帝修剪后第三十日。 又是一个日落月升的时刻。 南阳帮内院一阵消沉,两道人影从苏运伤重的静室走出。 其中一道,自然是杨镇。 而另外一道,则是一位神清骨秀、唇角丹红的玉面公子。 杨镇面对这位,也不敢有半分大意: “秦公子,连你也没法除去毒煞吗?” 那公子的声音极为空灵: “我已极尽能事,可惜本派秘法并无针对毒煞之功效,此人的武功更是阴毒邪恶,筑窍为穴,将窍中养神之法用以极致,却又借他人为媒,汲取精气神,化为煞毒源头。” “本派传承已久,可也没有听过这一法门。” “方才我用真气封住他的经络,但真气总有耗尽时.” 那公子本想具体追问使用邪功之人。 可见一旁老者面含凄然绝望,便住口不言,微微摇头。 杨镇出了静室,来到一方庭院。 他摇头看着左右两株巨大的紫薇树,那满树白色的紫薇花,就要在这伤寒的秋天凋零。 “这两株花树,左边是孟德功所植,右边是苏运所植。” “他们一个使左手剑,一个使右手剑。二十多年前植此树时,还曾将这两株树自比,说要守在我门前,好叫见时舒心,歇时安心。” 杨大龙头此时心中绝望,自然有悲秋寂寥之情。 他手扶长须,望着花树,呆呆入神。 秦公子道:“花树再美,终究不胜西风,每个人的光阴走到尽头,也都会像这些花瓣一样碎散零落。” “秦公子所言不假” 杨镇望一片掉落的花瓣,像是有了决断:“是杨某太自私了,总想着挽留兄弟,却让兄弟受苦到现在,唉,早该顺了他的心意。” “可见我已老,只剩迟暮,不及当年的果决。” “……” 南阳帮门口,吕重一脸无奈地走出。 应羽和吕无瑕已将马车停靠在门口,准备把吕重接回去。 “师父,连东都来的高手都没法救治苏堂主吗?” 吕重摇头:“也许这煞毒就和那老魔说的一样,天下间无人可解。” “魔门老怪的手段,让人惊悚。” 听老爹说的这样绝对,师兄也长须短叹,吕无瑕便有些不服气。 “我看就是那老怪吹牛!” 吕重瞪了她一眼:“胡说什么,他若是吹牛,能难倒这许多人吗?” “师兄,你还记得任家的事吗?” “那当然记得,任老太爷破棺而出,一辈子也难忘。” 吕无瑕道:“那任老太爷也中了这老怪的手段,最后像是清醒了一瞬,他可是个活死人,情况比苏堂主还要诡异。” “老怪的法门,也不算无敌。” 她说罢,忽然惊咦一声,伸手摇动吕老爷子的胳膊: “爹,也许,也许” “也许有个人能救苏堂主。” 吕重挺直了腰:“谁?!” 吕无瑕急促道: “就是安抚任老太爷异状的那一位,任景福一直念恩,几次来找我们都是易真人,易真人的说好多遍。我想他们两人都是中了罡煞之气,岂不是一样的?” 应羽点头:“嗯,易道长大隐隐于市,可是个看不透的奇人。” 吕重眼中精芒一闪,“你们跟我来!” 他拉着两人反冲入南阳帮腹地。 这时 杨镇才刚刚感慨完,准备与兄弟说话,送他最后一程。 却没想到,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。 一看,来人竟是吕重。 “吕老兄,怎么回事?可是有什么乱子?” 吕老爷子摆了摆手,“你们来说。” 杨镇皱眉,盯着应羽和吕无瑕。 他二人面对这南阳大龙头,总归不如在吕重身边随意。 但还是一字一句,将方才与吕重说的话,又说了一遍。 杨镇原本已经绝望,因为这是连秦公子也没法救的人。 那魔门老怪说过“天魔最高之秘,玄而又玄,道尽真妙” 世间没有人能解。 但是,杨镇的心中忽然乍现一丝渺茫的希望。 世间没人能解,但阴间呢? 任老太爷诈尸,罡煞之气,阴阳旗幡,大隐高士 难道难道真有希望?! “两位贤侄,这位易真人,现今在何处?” 应羽朝西边一指,吕无瑕道: “卧龙山,五庄观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听到这六个字,杨镇浑身如同过电,脑海中像是有一道惊雷划过。 “卧龙.山,五庄观.” 他复念一声,长长吸了一口气,脑海中有徘徊不尽的念头。 杨镇眼中精光大闪。 这股念头最后汇聚成了两个字,轰然出口:“备马!” 吕重一把拉住杨镇: “让他们去,他二人与易真人相熟,也方便说话。” “这种世外之客,脾气怪异,大龙头亲自去请,虽有诚意,但对方不一定会买账,再说你也不清楚观在何处。” 杨镇点头: “劳烦两位贤侄,代我请五庄观主。” “大龙头,我们这就去!” 应羽与吕无瑕立时跑出门外,也不顾夜色已降,骑马快奔。 “大龙头,此人虽是异人,但你也不能抱有太大希望。” 杨镇点了点头,对那玉面公子道:“让秦公子见笑了。” 秦川的声音还是那样空灵:“此乃人之常情,南阳龙兴之地,山灵水秀,多有奇人异士。” “对这位能沟通阴阳的卧龙真人,我也很好奇。” 这时静室内又有响动,杨镇转身走了进去。 右手剑苏运再次醒转,杨镇已经决定,再安抚最后一次。 …… 月上柳梢,应羽和吕无瑕来到卧龙岗,把马往山下一栓,二人直奔五庄观。 靠近五庄观时,二人才发现五庄观模样大变。 原本破败的道观,现在好生精致。 清丽的月光下,见墙柱石青彩绘,大罗仙姑。 门口有两尊石雕,作展翅仙鹤,纹羽清晰,栩栩如生,几欲飞走。 他们才靠近,观中走出两个小道童。 一男一女,一左一右,各挑着一盏灯笼。 “两位朋友,怎么夜里上山?” 女娃声音清脆,脸上挂着一丝浅笑。 应羽和吕无瑕对视一眼,有种来错地方的感觉。 五庄观只是个破败小观,现在来的地方,却像是个道家门庭。 “我们是来寻人的,”吕无瑕道,“不知易道长可在?” 听到“易道长”三字,男娃道:“这里只有易观主。” “对对对,我们就是来找易观主的.” 吕无瑕还准备解释,里面脚步声响起,一道年轻人影走出,伸手按在门口两小只的头上,将他们拨开。 “两位大侠,深夜造访,不会是请我出黑的吧。” 周奕见到熟人,不禁说笑,“不过我近日可不做这活。” 应羽道:“是杨大龙头叫我们来请你。” 周奕哦了一声:“是杨大龙头请我出黑。” “呸呸呸~”吕无瑕连呸三声,“好晦气的话,大龙头是请你救人的,不过也只是试试,你不用有负担。” 一听此言,周奕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 “大龙头怎么自己不来?” “我爹说生客不宜在晚间拜山,熟客才好见面。苏堂主已是命悬一线,故而叫我们快马赶来。” 应羽接上吕无瑕的话,说出为何会突然请他。 周奕在观前来回踱步。 “我本是夜间不下山的,但既是二位朋友相请,自然要与你们走一趟。” “多谢!” 应羽与吕无瑕大喜,齐声感谢。 周奕对两小道童交代一声,又告知老单,便随两人下山去了。 …… “秦公子,多谢!” 静室内,杨镇、范乃堂、孟得功一道报谢。 吕老爷子则是露出惊异之色。 他并不知晓这秦公子的来历,只是此人手段着实惊人。 苏堂主体内的毒煞养了这许久,已到难以控制的地步。 此等魔功,当真骇人听闻。 如果人体能一直维持,这要是一直养下去,该会有多么可怕的功力。 是以 南阳帮一众高手的功力都不够用了。 唯有这位秦公子精微纯净的真气,能压制毒煞。 倘若他不出手,苏堂主恐怕已死。 但这是一门极耗费真元的手段,南阳帮几人非常清楚,对秦公子敬意更甚。 “大龙头” 床上的苏运道:“我死后,便埋在右边那棵花树下,将我的佩剑插上去当做墓碑,右手剑,会一直在这个院中。” 杨镇攥紧拳头,叹气点了点头。 就在这时,忽有一阵夜风袭来! 众人听到外边传来急促脚步声,应羽与吕无瑕疾步在前,南阳帮的管事在后面提灯引路。 “大龙头!” “五庄观中的易真人来了!” 杨镇神色一变,抢先出了静室,那位仙姿玉骨的秦公子紧随其后。 晚风愈来愈紧,众人目光穿过静室外的庭院,南阳帮两位管事驻足在月洞两侧。 这时 西风啸月,那渐次枯卷的紫薇花,从梢头簌簌跌落。 单瓣轻旋,若蝴蝶敛翅,继而数片相逐,恍若碎锦逐流,西风卷掠,漫天而舞。 忽如一场突来秋雪。 庭中紫薇谢又一年,立秋宵月华洒空阶。 江湖一场秋庭雪,年年落满南阳苑,当年植树人影今何见? 一袭青衫,卧龙之客,自月洞转出。 左右花树,似是庭中童子,经西风调弄,呼唤花雨相迎。 这一刻. 杨镇眼中陡然出现的青年人,他之仙姿,尤胜秦公子。 而这位仙姿玉骨的秦公子,则是首次在南阳露出异色. 细细眉宇下,一双仙波流转的眸子,穿过庭中秋雪,与踏碎清辉的另一道眸光碰撞在一起。 惊鸿一瞥,又被花雨生生打碎 …… …… …… …… PS:('-'*ゞ叶已燃尽,万字的第七夜来不及分章了 第(3/3)页